我的亦舒師太

看了亦舒的小說有40年了吧?從最早最早在《姊妹》雜誌後的短篇小說,(還記得那時還有個作者叫做伊達),直到後來林白出版社定期出亦舒的小說《薔薇泡沫》、《玫瑰的故事》開始,就一路從青春期看到中年了。

還記得看《喜寶》的經驗,放學時從公館上280,在人擠人的車廂裡搶到一個位子,然後從台北南端塞車到台北北端,搖搖晃晃的一口氣看完,下車時快要看到結局,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。之後就入了亦舒師太的門派。

當喜歡一個人而不可得時。師太教我的是:
●最佳的報復不是仇恨,而是打心底發出的冷淡,幹嘛花力氣去恨一個不相干的人。
●人們愛的是一些人,與之結婚生子的,又是另外一些人。
●當一個男人不再愛一個女人,她哭鬧是錯,靜默也是錯,活著呼吸是錯,死了還是錯。
●一個人走不開,不過因為他不想走開;一個人失約,乃因他不想赴約,一切藉口均屬廢話,都是用以掩飾不願犧牲。
●如此情深,卻難以啟齒。原來你若真愛一個人,內心酸澀,反而會說不出話來,甜言蜜語,多數說給不相干的人聽。

當工作上遇到問題時,看到師太說,所以強悍的一關過一關。
●哭要一個人躲著哭,笑呢全世界陪你笑。
●做人要含蓄點,得過且過,不必斤斤計較,水清無魚,人清無徒,誰又不跟誰一輩子,一些事放在心中算了。
●如果有人用鈔票扔你,跪下來,一張張拾起,不要緊,與你溫飽有關的時候,一點點自尊不算什麼。
●生命從來不是公平的,得到多少,便要靠那個多少做到最好,努力的生活下去。
●社會只愛健康的聰明的,肯拚命的人,誰耐心跟誰婆婆媽媽,生活中一切都變成公事,互相利用,至於世態炎涼,人情淡薄,統統是正常的。
●做不到是你自己的事,午夜夢回,你愛怎么回味就怎么回味,但人前人後,我要你裝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。你可以的,我們都可以,人都是這般活下來的。
●一生不知要捱多少批鬥:力爭上遊是不自量力,精打細算變為太工心計,保護自身即是自私自利,簡直做什麼錯什麼,被欺壓得退往牆角,不外是因為無人撐腰。
●一個成熟的人往往發覺可以責怪的人越來越少,人人都有他的難處。
●也許一個人在真正無可奈何的時候,除了微笑,也只好微笑了。
●人的面前,許多時只有一條路一個選擇。

然後,年過50,仍然快樂的獨身,因為亦舒說:
●人是那樣複雜的一種動物,想了解對方根本是不可能的一件事,沒有了解,又不能相處,倒不如獨身。
●你總不能要求別人養活你之餘,還尊重你。
●真正有氣質的淑女,從不炫耀她所擁有的一切,她不告訴人她讀過什麼書,去過什麼地方,有多少件衣服,買過什麼珠寶,因為她沒有自卑感。
●我已習慣自己覓食,飛得高且遠,有時傷心勞累,卻是自由的靈魂。
●何必向不值得的人證明什麼,生活得更好,乃是為你自己。
●行樂及時,上天給你什麼,就享受什麼。千萬不要去聽難堪的話,一定不去見難看的人。或者是做難做的事情,愛上不應愛的人。
●做一個女人要做得像一副畫,不要做一件衣裳,被男人試完了又試,卻沒人買,試殘了舊了,五折拋售還有困難。
●人為感情煩惱永遠是不值得原諒的,感情是奢侈品,有些人一輩子也沒有戀愛過。戀愛與瓶花一樣,不能保持永久生命。
●她也在等這一天,心甘情願的,跟一個人回家,以他的心為心,以他的意為意。
●愛得不夠,才藉口多多。
●兩個人的適配是一種內心感覺,而不是一種視覺,千萬不要因滿足視覺而忽視感覺。

看到這句,「●父母在嬰孩在出生前,可有問過他一聲想不想來到這世上?」心有戚戚焉,因為我小時候真的這樣問過大人,我又沒想生下來,幹嘛生我?把大人氣到抓狂。
後來長大了,才深深體會「●人們日常所犯最大的錯誤,是對陌生人太客氣,而對親密的人太苛刻。」

現在才知道,亦舒師太把人生看得這麼清楚、寫實,而且直言不諱的跟你說,現實就是這樣的。多好呢!少走了很多冤枉路、少流了很多眼淚。
●騙一個人,要費好大的勁,不在乎她又如何肯騙她,所以將來有人苦苦矇騙你,千萬不要拆穿他。
●女人不論才氣,只論運氣,幸運者永遠有男人為你出生入死。
●不做金錢的奴隸,非要以毒攻毒,擁有許多錢才行。
●我們活在世界上,不是為了求人們原諒。別人要誤會,讓他誤會好了,何必在乎?假凡有人看不清楚事實,那純粹是該人的損失,與我無關。別人看輕我,不要緊。一個人只需看重自己即可。
●命運真是奇怪,如一隻大大的手,在背後推你上路,途中遇到什麼人什麼事,全然身不由己。運氣較好的人,被大手推到一條順路,生活較為愉快;運氣差,被大手推至逆境,有什麼是我們自身可以控制的。
●能夠說出的委屈,便不算委屈;能夠搶走的愛人,便不算愛人。
●女人都痴心妄想,總會坐大,無論開頭是一夜之歡,或是同居,或是逢場作興,到最後老是希望進一步成為白頭偕老,很少有真正瀟灑的女人,她們總是企圖從男人身上刮下一些什麼。
●受束縛已久,女子一直希望白頭偕老,兒孫滿堂,從未想過,這不是一場功德,而是一個人的際遇,有就有,沒有就沒有,絕非忍耐或是修煉可以達成正果。